“呃……是我欠妥了，对不起。”黎新老老实实认错，给黑气鞠了一躬。
“也不想一想，精灵能和你一条心吗？”黑气在空中缓缓变幻着形态，像是一个打算促膝长谈的人形，“她自己就是寄宿了神明的家伙，还教你拒绝神明呢！”
“她也是？”
“我一样一样回答你，”黑气像是手的部分划拉开一块黑板，上面简单地浮现些符号，“所谓神明，应该说是种族，只不过和你们不一样的是，我们的维度似乎不太一样。”
停一停，我没学过这种东西啊！
“简而言之，所谓的神明必须在其他生物的身上附着才能影响到生物所在的维度，表现的形式也就是所谓的降世、神谕什么什么的，当然的确被附身的生物会被神带走些东西，不过我很厚道的，你不用担心。”
黎新非常真诚地和黑气“对视”，尽管他不知道黑气是否在看他，“那么，那个疯精灵是怎么回事？”
“这就是那个精灵教你的，不要把神明当做真的神明，会被蛊惑得失去自我的。”
“哦。”黎新点点头，如果是这样的话他就不用担心了。
“不过我有一个问题。”
“什么？”
“我记得我没有附身于你，本来和你不是很熟的。毕竟你没有魔力亲和、肉体也不够强大，我怎么都是看不上的。”
真好啊真好，感谢你百忙之中提醒我这件事。
“不过也没法子，现在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，不过你不要再妨碍我、或者通过精神影响我的力量就好了。”
“行。”黎新也没有意见，之前的每次冒险的确是多亏了黑气的辅助才化险为夷，加上这家伙瞧不上自己，应该就不至于用诡计骗走自己的肉体，疯精灵最后那个样子已经不像是高智生物，想想都害怕，“不过你说那个精灵也是被神明附体的？”
“是啊，她就是想排除你的种族的神选者吧，正好你什么都不知道，她也就放胆忽悠你了。”
黎新再次体会到了此间世界的险恶，然后黑气就放开了他的意识。身体的感觉重新和大脑链接，他马上感觉到缝合的痛苦和压在胸口的沉重。
“真是命大啊，这个样子都能抢救回来。得，你也别和我再较劲了如何？”
醒来的黎新马上认出这是金色精灵的声音，旁边还站着杀气腾腾的翠丝佩，“是啊，多谢你们施救了。”
“没关系没关系，谁让是我把你的神明之力去掉的呢！哇，看把这龙急的，又是施压又是要和我开打，真的是改不了野蛮的本性。”
“行了，咱明白您宽宏大量。”从黑气那听来的真相虽然不知几分真几分假，但这些家伙各自心怀鬼胎是可以肯定的，今后如果想再这个世道下安安稳稳的，就不能按以前的习惯轻信他人，“在这里叨扰也久了，等我稍微好些，就马上打道回府，绝不再给诸位精灵添麻烦。”
这话逗得金色精灵掩口吃吃一笑，“你这个人类倒是有趣得很，可惜了。”
老样子，话到这里就断了，房间里包括医生在内的精灵都跟着她出去了。黎新甚至注意到一位是扯着金色精灵袖子急急往外赶的，似乎是生怕这位王牌被他看掉了一块肉。
“黎新？”
翠丝佩马上占据了黎新视野里最好的位置，确保她的占比吻合美学比例。
“总算是逃过一劫，还解决了一个。”
没有理会他活跃气氛的话语，龙女轻轻地拥了上来，小心不压到伤口，温度略高的脸颊擦到了黎新的耳朵和脖颈侧。
“吓死我了。”
好像有湿热的东西滴在后背上了，烫得黎新心里抖了两抖，即使还有些脱力，他还是尽量把手臂搭上翠丝佩的后背，轻轻拍打安抚这位同学的情绪，直到抽泣的声音慢慢消失下去。
“虽然可能下一次还是得担惊受怕，但是我保证，应跑尽跑，好吗？”
“……嗯，”然后轻微的刺痛和潮湿的感觉落在黎新后脖子上，带给他一种未曾体会过的悸动，“还有，每次都来救我、谢谢了。”
“不客气。”
虽然在室内，却似有春风拂面，摇晃了外面树梢的平静，带起了不易察觉的一丝血腥。
“组长，定时联络……断了。”蓝龙上次搞砸了事情，这些日子一直窝在据点里打杂，最高大的体格却屏着最安静的息，轻飘飘地四处打杂，当然也包括把坏消息交给组长。
伏案工作的巨大的身影动了动，瓮声瓮气地回复道，“那你说要怎么吧？”
“属下不敢。”
“如果你没有狂妄到顺着敌人的意思来，这个小虫子早就被捏死了，哪里会在那家伙的庇护下成长到现在？”话说得没情绪，但是蓝龙已经吓得五体投地了，“行了行了，敲打你一下。麦德本来脑子就好像有问题，莫离又是不死族，他俩出什么意外也不影响，反正东西已经到手了。”
组长揭过自己桌上的复印件，上面赫然是精灵的研究报告，“哼！她要去信什么神干什么事就随她去，我们从不在一个成员上计较。”
这话说得好听，实际上就是“你们都是可以牺牲的”的潜台词，蓝龙自然是品到了这层意思。
“至于那个人类，不过同是老狐狸的工具罢了，我们要做的，是帮老狐狸把这些世界搅乱、然后重组真正的秩序。一个棋子不影响大战略，我也没有为这个事情怪罪你。明白了吗？”
“属下明白了，您是教育属下不能再犯这种因小失大的错误。失败的代价很大，我们的每一步都要成功！”
“哪有不败的战绩？只是别再犯不值得的错误了。之前吸纳麦德的时候就是，没有料到她对秩序的渴望不过是复仇的跳板，事情才到了这种不尴不尬的地步……”
“叫我吗？”
背后说坏话的组长居然让下属下了一大跳，回过神，却看见麦德从里间走出来了。
“拜吾神所赐，有机会和您谈一笔生意。”复生的疯精灵随手甩下一套装备，正是黎新宝贝的外骨骼，“一种新的可能，您想不想、试试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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